励跃：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助力中国金融业对外开放

　　按：《当代金融家》杂志2019年第6期刊登励跃董事长署名文章，原题为《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建设的下一步》，现予以转载。本文略有改动。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发展更高层次的开放型经济”。实现这个宏伟目标，需要与之相适应的金融业和高质量、高效率以及更加安全可靠的金融服务。2018年4月，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易纲在博鳌亚洲论坛上宣布了我国进一步扩大金融业对外开放的具体措施并给出了时间表，这对包括金融基础设施在内的金融服务提出了更高要求。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ross-Border Interbank Payment System，CIPS）作为我国重要的金融市场基础设施，主动顺应金融业对外开放稳步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和“一带一路”建设，积极配合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正在并将继续发挥应有作用。

　　

　　一、CIPS的建设背景和历程

　　建设背景：首先，金融业对外开放需要安全高效的跨境支付清算服务相配套。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全球主要经济体中央银行和货币当局围绕金融市场基础设施（FMI）达成普遍共识。2012年，国际支付结算体系委员会（CPSS，后更名为支付与市场基础设施委员会，CPMI）与国际证监会组织（IOSCO）制定并发布《金融市场基础设施原则》（PFMI），正式形成全球公认的FMI规范标准。在我国，人民银行和证监会也明确以该原则为标准监督管理国内金融市场基础设施。目前，在跨境清算基础设施方面，需要重点建立符合国际标准和通行做法的整体制度框架和基础性安排，为国际贸易、双向投融资和金融市场交易等提供高效的跨境支付清算渠道，同时也为监管部门监督、管理和监测提供有效支撑。

　　其次，人民币不断提升的国际地位需要更加便捷的跨境资金清算服务。一般来说，一个国家的货币成为国际货币，需要具备三个条件：一是国家经济体量较大，同时具有较高的开放度；二是金融市场比较发达、开放且流动性充裕；三是制度环境相对透明、公平。随着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对外贸易和海外投资规模位居全球前列，越来越多国家对人民币投下信任票，国际市场对人民币应用于国际贸易结算、金融产品计价以及作为储备货币的需求不断增加。目前，人民币已在周边国家和地区发挥着越来越多的支付、投融资和储备货币作用，不少发达经济体也对持有人民币资产兴趣日增。2018年，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达到5.11万亿元，直接投资人民币结算业务发生2.66万亿元。其中以人民币结算的跨境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及其他经常项目、对外直接投资、外商直接投资分别实现3.66万亿元、1.45万亿元、8048.1亿元、1.86万亿元。

　　建设历程：为适应形势发展需要，顺应境内外市场需求，2012年，人民银行作出了分期建设CIPS的决策部署。2015年10月，CIPS（一期）顺利投产，较好地满足了全球各主要时区跨境人民币贸易及投融资业务等资金结算要求，便利了人民币在全球使用。2016年10月1日，人民币纳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体现了国际社会对我国综合国力特别是对人民币国际使用功能的高度认可，同时也对CIPS建设提出了更高要求。2018年5月，CIPS（二期）正式投产运行，符合要求的参与者全面上线。

　　

　　二、CIPS的服务功能和作用

　　CIPS的建成运行使人民币跨境清算结算体系在运行时间、清算路径等方面实现了新的突破，标志着我国现代化支付体系建设取得重大进展，金融市场基础设施建设再上新台阶。

　　一是对标发达经济体清算系统，人民币跨境清算主渠道作用日益呈现。CIPS在运行机制和规则设计中，充分借鉴了发达经济体清算系统的成熟经验，其建成符合PFMI等国际规则要求，运营数据表明，CIPS人民币跨境清算服务主渠道作用正在日益显现。至今年6月中旬，CIPS累计处理支付业务400多万笔，金额超过60余万亿元；CIPS直接参与者规模已从上线初期的19家增加至31家；间接参与者超过800多家，覆盖全球90多个国家和地区。更为重要的，CIPS为参与者提供了一点接入和集中清算，为外资银行参与人民币清算业务提供了公平机会。

　　二是配合“一带一路”建设，促进倡议沿线国家和地区的资金融通。资金融通作为“一带一路”“五通”（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合作内容之一，是倡议的重要组成部分。CIPS为资金融通提供了有效基础支撑，为“一带一路”沿线金融机构合作“架桥铺路”，为设施联通、贸易畅通提供服务和保障。2017年，时任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强调指出，CIPS要服务于人民币国际化和“一带一路”建设，从系统实际运行和业务开展情况看，CIPS正在这些方面发挥着积极作用。2018年，又有21家来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不含中国境内和港澳台地区）的银行成为CIPS间接参与者，同比增长13%。至2019年5月，CIPS已为 “一带一路”沿线63个国家和地区的900多家银行法人提供跨境人民币清算服务，助力“一带一路”建设的纽带和支撑作用日益显现。

　　三是支持金融市场双向开放，推动金融基础设施互联互通。随着我国金融市场“引进来”稳步推进，境外机构可通过“沪港通”“深港通”“债券通”等机制安排投资境内金融市场。在CIPS（二期）建设中，为支持跨境债券交易资金结算，引入了上海清算所和中央结算公司两家金融市场基础设施作为直接参与者，并针对不同类型的参与者制定了配套准入制度。2017年7月，香港和内地金融基础设施间实现了互联互通，“债券通”北向通业务正式开通。2017年10月，CIPS（二期）优先支持开展“债券通”资金结算业务，涵盖现券买卖、发行承销、债券回购等业务类型。至2019年5月，CIPS累计完成“债券通”资金结算1.8万笔，金额超过1.8万亿元。

　　

　　三、对下步发展的思考和展望

　　为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推进我国金融业对外开放、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和稳步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的战略部署，作为中国现代支付体系重要成员的运营机构，CIPS将切实发挥后发优势，着眼全球化和前瞻性视角，积极探索优秀企业发展战略，借鉴国际同行先进经验，结合我国支付体系建设发展实际，制定有效可行实施路径，向着建成安全、稳定、高效和世界先进水平支付系统的目标不懈努力。

　　一是不断提升运营机构的服务能力和水平。持续完善CIPS运营机构经营机制，着力改进公司治理结构，牢固树立风险合规意识，优化服务流程，主动挖掘跨境人民币应用场景，设计并提供优质产品，以赢得广大参与者信赖。在未来系统升级改造中，CIPS将继续积极参与国际支付体系标准建设，瞄准新技术发展方向，研究运用行业新技术成果，采取有效措施确保系统安全运行，大幅提高资金清算效率，逐步增强融入全球人民币支付体系的深度和广度。

　　二是主动加强与海外清算行的互利合作。通过倡导共建全球人民币用户社区，推动离岸人民币市场健康发展，提高人民币跨境使用便利性。一方面，加强技术合作，发挥CIPS信息优势，主动提供跨境支付信息追踪和查询服务；另一方面，借助海外人民币清算行本地化服务优势，合作推出便于特定区域内使用或适用于当地金融市场的创新产品。

　　三是持续增强CIPS的标准建设能力。加强同国际标准化组织、支付清算组织交流合作，对接国际标准，推动CIPS标准“走出去”。一是主动强化CIPS标准同国际通行规则有机衔接，以标准“软联通”打造合作“硬机制”；二是不断增强CIPS同国际标准体系相互兼容，支撑金融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为人民币全球使用提供技术支撑和机制保障；三是积极推动CIPS标准落地应用，大幅提升业务直通率和清算效率。

　　四是继续拓宽全球市场和对外开放合作渠道。根据金融市场对外开放发展新要求，研究CIPS同更多境外金融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的可行性，不断拓宽金融市场和对外开放合作渠道。从长远看，CIPS将在推动自贸区金融创新，建设粤港澳大湾区统一金融市场，加强上海同香港、新加坡、伦敦等境外人民币市场业务合作，以及加快形成人民币跨境双向循环机制中发挥积极作用。

　　五是高度重视跨境人民币支付清算人才培养。在业务开展过程中，运营机构高度重视打造一支综合化、专业化和多元化人才队伍。下一步，将不断优化公司治理体系，建立健全激励机制，根据业务发展需要，引进更多优秀人才加入我国的跨境人民币支付清算事业。

　　

　　展望未来，CIPS将一如既往地严格遵守国际、国内相关法律法规，同参与者密切合作共同加强风险识别和防范，为参与者和市场主体的国际经贸及金融活动提供跨境人民币清算服务，充分发挥好金融基础设施作用，以安全、高效、专业和低成本的服务，助力我国金融市场高质量发展，助力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助力我国金融业扩大开放，助力人民币国际化和“一带一路”建设行稳致远。